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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的每日心情 | 開心 2021-6-30 11:0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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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後由 黄容 於 2012-10-27 23:55 編輯
我们马家的历史,可以追溯到五代十国。现在,就让我讲一讲我们马家的故事……
南唐末年,我们马家出了一位能人。根据族谱记载,他似乎叫马殷,当时是个木匠,后来因为战乱投入军中,糊里糊涂的就建立了楚国,当了楚国的开国皇帝。好景不长,只传了六代,楚国就被南唐给灭了,然后我们马家的祖先乔装改扮成商人,来到延安府偏远山林定居,过起了隐居生活,然后将村子的名字定为东山村,取东山再起之意。当然,这是我们马家老祖宗的故事,传到现在不知道隔了多少代,也不知道这故事的真假。不过看村子里谁家都没有古董什么的,这个故事估计也真不了。
清朝末年倒是有一件真事,在村子里广为流传。
据说那是我爷爷的爸爸,也就是我的祖爷爷。祖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,连饭都吃不上,整天吃苦菜,渐渐地吃不上饭的人多了,村子里的人成群结队的去山里挖苦菜。苦菜被挖完了,就这样连苦菜也吃不上了。于是就想着法做别的行当,倒卖粮食他倒是想过,不过后来就作罢了,那营生需要大本钱,要是有钱做那生意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。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,居然生出盗墓的想法。据说我们马家的老祖宗是皇帝的后裔,也是个皇亲国戚,你要说他墓里面没东西吧,谁也不信,可是挖自己老祖宗的墓,他还是有点下不了手。
那一年的夏天,延安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,东山村也受到波及,发了洪水,很多庄稼都遭了秧。这对当时的农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。但也是因为这一次,让埋了老祖宗的那座灵梁山给塌了。当时祖爷爷住的地方距离灵梁山也不远,他一心惦记着老祖宗的坟,于是雨刚停,河里还淌着洪水,他便拿了根绳子,淌过河跑去灵梁山。
按照规矩,老祖宗的坟几乎是在山脚,下一代的又往上一层,直到现在灵梁山都埋不下人。当然,从山腰往下就看不到坟了,连个土堆都没有,不过就算这样也不会有人在山下挖膛子埋人,毕竟那里是埋老祖宗的地方,墓中墓是很不吉利的。
祖爷爷赶去灵梁山脚下的时候,灵梁山已经齐腰塌了,不少棺材露在泥地中,有些棺木已经被洪水冲走,棺材里露出渗人的白骨。当然,山腰处最中间的那座墓的墓室只塌了一半,从山下还能看到青墓砖垒成的墓道,墓道之后,便是墓室,看不清里面的情景。
当时已经到了下午,祖爷爷看着遍地的棺材,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,但仔细一听,又听不到了,四下里打量了一下,空旷的山谷只他一人。这时,有风吹来,寒气逼人,仿佛整个山沟都变得阴森森的。老祖宗急忙反身回家,当天夜里他思来想去的,觉得灵梁山那地方有些邪乎,大白天的居然还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。叹息一声,躺在了炕上,心里想着那座墓室里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,脑海里金银珠宝满天飞。
祖爷爷沉沉睡去,连煤油灯都忘了吹灭,半夜里,一阵冷风吹进破窗户,祖爷爷打了个激灵,猛地睁开眼。
拿起烟杆,满了一烟锅的旱烟向煤油灯凑去,“吧嗒吧嗒”抽了几口旱烟,感觉身子也没那么凉了。但就在这时,门后的一团黑影把他吓得不轻,他嘴里噙着烟嘴,冷汗从额头流下,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团黑影。忽然,黑影动了,缓缓向煤油灯飘来,煤油灯忽闪忽闪几下就给灭了。窗外的风刮了进来,祖爷爷觉得自己身体都凉哇哇的,就像死了一样,而那团黑影一直在炕下,跟祖爷爷离的很近,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。鬼吹灯的故事他也听过,可也没有这样玄乎。
那晚祖爷爷几乎都没有睡觉,一直到鸡叫三声,那团黑影忽然从眼中消失,祖爷爷才松了口气,睡意也没了,一发狠,带了两根绳子,天刚蒙蒙亮就跑去灵梁山。把绳子绑在灵梁山的一棵大树上,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,然后下到半山腰,进古墓只摸出一吊铜钱,一个青铜罗盘。铜钱跟青铜罗盘祖爷爷当传家宝一样留着,舍不得卖,一直留到了现在,如今已在我的手上。
“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,我已经很不孝,这些东西都不能卖了,要当传家宝一样留着。”这是祖爷爷说过的话,爷爷告诉我的。当然,是不是原话就不晓得了。爷爷有些糊涂,更何况时间过了那么长,家里也一直没出过有文化的人,不会把这些话记下来。
当时祖爷爷穷的不行,再加上鬼吹灯的事,他也不想继续留在村里,把铜钱跟罗盘藏好,就去镇上给一个姓周的地主打工。这个周姓地主名头很大,地产都到了宝塔区一带,如今陕北流传的“兰花花”这首歌就有周姓地主的参与。当时这个周姓地主对驭人还是很有一套的,给他打工至少会让你吃饱以后再去干活,给别的地主打工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。
那时已经到了秋天,祖爷爷给周姓地主打工已经有几个月,这天去地里收割粮食,忽然一只麻雀飞来,盘旋在祖爷爷的头顶,嘴里喊着,“三两二钱六分!三两二钱六分!……”
那只麻雀一直喊,一开始祖爷爷还觉得新奇,可慢慢的就觉得有点不对劲,三两二钱六分,难道我就只值那么点钱?祖爷爷大怒,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追着那麻雀打。麻雀飞高,爷爷扑了个空,那麻雀向远处飞,祖爷爷就追,一直到祖爷爷平时干活的地里,落在地里唯一一处没有被种粮食的土堆上,继续高喊“三两二钱六分!”
祖爷爷气急,追到土堆,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,祖爷爷往土堆上一看,一个麻布包成的疙瘩放在那里,解开一看,心中一喜,里面不多不少,正好有三两二钱六分的银两,当时已经通用大洋,但是银子照样可以当钱使。祖爷爷美滋滋的躺在田里,觉得天更蓝了,云更白了,世界更美了。
也就是这天,周姓地主鬼使神差的跑来地里查看,看到祖爷爷躺在田里睡觉,周姓地主气的不行,左右一看,见不远处土堆上有半截枯树,他走过去想把树枝扳下来揍祖爷爷。可是这一扳,“轰隆”一声,土堆塌开,土堆中滚出两个石槽,对扣着,地主搬开石槽,却见里面是槽扣槽满满两槽金元宝。
当时祖爷爷也看到了,悔的肠子都青了,过几天庄稼一收割完那土堆也是要犁的,要是你能多干点活,那些金元宝也都是自己的了。
自那之后周姓地主给祖爷爷结算了工钱,祖爷爷也收起了打工的心思,算盘又一次打到了盗墓上。这一次瞅准的来头可不小,居然把算盘打到了慈禧的坟墓上,但是没过几天,清东陵慈禧墓被盗的消息便传来了,祖爷爷又是一阵悔恨嗟叹。悔恨也无济于事,他收起心思,从镇上买了些瓷器等物品又回东山村老家去,打算继续种庄稼。结果一进村就被村里人围着问长问短,身上带的瓷器被一扫而空,他也得了不少钱。似乎从这里受到了启发,祖爷爷开始做起了瓷器生意,逐渐也过的富裕了起来,至少在那个人吃人的年代不用再为粮食发愁。
到了爷爷这代,他脑子不好使,收心务正,也不像祖爷爷那么多花花肠子想着盗墓什么的,只一心做着祖爷爷传下来的瓷器生意,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。但好景也没有多长,二战爆发,之后又有了国共两党的内战,搞得民不聊生,鸡犬不宁。那会儿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。好几次爷爷想把铜钱跟罗盘换成粮食,不过都忍住了。之后便到了新中国,和平是和平了,可是人们的日子都不好过,成天的吃不饱。青黄不接的时候,饿死的都大有人在。
到了六七十年代,特殊时期爆发,一切跟迷信有关的东西都要被毁掉,要不是爷爷把罗盘藏得好,估计也要被销毁了,就这样爷爷也被批斗过几次。
然后就是父亲这一代,那会儿父亲只有二十来岁,上山下乡运动也已经开展了几年了。知青不说,村里连一个健全的知青都没来插队,只来了一位瞎子,整天以说书为乐,不为挣钱,只为混口饭吃。听父亲说这个瞎子就住在我家。父亲跟他的关系越来越好,瞎子也教父亲一些画符收法看风水的本事。
还别说,这个瞎子可真本事,算卦没算错过一次,手上没有拐杖,但哪怕是走山路,也没摔倒过一次。听父亲说,他的腿上长着一双法眼,咱们看他是瞎子,其实他什么都能看见,因为他懂法术。这让我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南蛮人,据说南蛮人也会法术,只是不知道他们谁更厉害。
那是一个过年的晚上,夜色实在迷人,满天繁星。瞎子说要去山上收法,父亲不明缘由。到后来才知道,据说年夜是最乱的一夜,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会出来,那些懂法的人都会选在这一夜手法。老爸也够胆大的,嚷着要一起去。瞎子没有拒绝,拿上一根擀面杖,然后就拉着父亲上山去了。大冬天的,瞎子穿的很单薄,手却热乎乎的,而父亲穿着羊皮袄,还觉得冷。父亲觉得神奇,而就在这时,瞎子忽然转身,伸手向山沟里指,然后问父亲看见什么没有。父亲顺着瞎子的手望去,说只看到一些马灯挂在对面那些院子里。瞎子问看到了几盏灯,因为距离远,父亲看不太真切,就“一盏,两盏……”的数,待数到“五……”的时候,瞎子突然说停,然后问他看到什么了没有。父亲定神一看,原来瞎子指的就是他二叔也就是我二爷家的院子,再一看,一口棺材静静悬在二爷家的窑洞上,不过因为距离远,也看不清那是在窑顶上空还是放在窑顶上的。
瞎子又对父亲说,咱们先上山,等下来的时候再看看。父亲点头,跟在瞎子身后,到了山顶,瞎子用擀面杖在一片平整的地上画一个小圆圈,只能站一个人。然后把擀面杖往那圆圈的正中间一杵,让父亲双手合十的夹着那个擀面杖直直的立在圈中,并对父亲说不管听到什么,看到什么,或者是闻到什么都千万不要走出那个圈,也不要出声。
父亲依言站在瞎子画好的那个圈里,按照瞎子说的,两个手合十,双腿夹住擀面杖,静静站着。不一会儿,父亲便听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,说笑声,哭泣声,叹息声……真真切切,就像是有很多活生生的人围在身边,但什么也看不见。父亲胆子再大,这一次也被吓到了。瞎子问父亲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,父亲急忙说听到了。然后瞎子急忙从小圆圈里把擀面杖取来挥动几下,不一会,父亲便感觉那些声音都没有了,一切又变成原来的样子。父亲也不多问,知道瞎子已经收了法,就走出了圆圈,牵着瞎子向山下走。走到半山腰,瞎子又一次问我父亲他二叔家院子里的情况,父亲说棺材已经在院子里放着了。
瞎子叹息一声,说那个院子里正月三十会死人,而之后发生的事也正应了瞎子的话。据说我的二奶奶就是在那个正月的三十死的。而后瞎子也走了,走之前留下两个本本,一本是已经风化的不像样的手抄本《撼龙经》,另一本却不是书,而是一本日记,瞎子说,那是给一个盗墓贼算卦后抵押在他那的,记载的都是些盗墓的奇闻趣事。留在他那也没用,索性送给了父亲。父亲识字不多,但因为最后一页记载这本日记也是那个盗墓贼从棺材里摸出来的,父亲索性就在这本日记的封面加了几个字——棺材里的日记。
日记放在父亲那里也闲置着,他每天都忙着挣钱,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去研读那本日记。再说他对盗墓这一行也没有多少兴趣,更多的,是因为他相信幽灵鬼魅一说,不敢去盗墓。但由于瞎子的缘故,父亲把这本日记收藏了起来,权当是一个纪念。
不过瞎子走了以后,我们家发生了不少的怪事……
那会儿我还没有出生,父亲当了个木匠。这一点我觉得跟我家那个当过皇帝的祖宗有点像。不过父亲的木匠手艺真不咋地,做出来的东西毛毛糙糙:凳子不像凳子、椅子不像椅子、做个桌子能当床。后来,有一年冬天他改了行,组织村里一大堆的青年去扭秧歌。有没有挣钱我不知道,但因为扭秧歌也引来不少的怪事。
村里练习扭秧歌的地方是在村子正中间那个小学的操场。操场挺大,学校挺小,学校的学生更是少的可怜,连二十个都不到。
我们家住在后村,距离学校有一段路程。因此闹秧歌用的锣呀、鼓呀、唢呐什么的,都在距离操场不远的二爷家放着。因为害怕那些东西被偷,每晚都会有人在那里看东西。
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父亲带着家里养的大白狗去学校的操场照看那些锣鼓。可是走着走着,大白狗居然一扭头便往回跑。父亲追着狗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喊回来,于是骂了几句,转过身继续向操场走。
黄风迎面刮来,大冬天的,很冷。父亲紧了紧衣领,忽然,一阵说笑声顺风传进他的耳朵。父亲赶紧把手电筒打开,朝前面照了照,什么也没有看见。说话声越来越近了,可是路不宽,要是还看不见,两个人就要撞一起了。父亲来不及多想,心一横,关上手电筒。反正也看不见,撞了谁谁倒霉。父亲闭上眼向前走了一步,就等和迎面来的撞个满天星。但是渐渐地,说笑声就从他背后传来。父亲的冷汗一身一身的下,呆立在那里。
等回过神,父亲赶紧加快脚步,一路小跑,等到了距离操场不远的二爷家时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。二爷早已睡去,同睡一张炕的还有村里被称为老神仙的疯癫老头。别看他整天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,但是算卦就像之前来过我家那瞎子一样,一算一个准。
当时父亲被吓的不行,急忙推门进屋,爬上炕,挨着老神仙睡下。老神仙的鼾声传来,父亲虽然觉得聒噪,但心里踏实了不少。
这还不算完,等到了后半夜,学校的操场上忽然传来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”练操的声音,父亲听的清清楚楚。那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,有可能是学生出早操。于是父亲穿好衣服,打开门向操场一看,那练操的声音不断的传来,可是操场上却连个人影也没有。父亲也是后来才听说操场那地方原来是打仗时部队住过的地方,后来因为打仗全死了。
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,扭秧歌的活也不干了,但是当木匠实在挣不了多少钱,于是当年祖爷爷想干却没干成的营生父亲给做了,父亲拉着我四叔开始走南闯北的贩卖粮食。期间回过家几次,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,让父亲彻底生出了离开村子的心思。
那是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,父亲挑着扁担去担水。后村有一口井,我们家那会儿是住在后村的,担水本来不用去很远。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父亲走着走着,竟然身不由己,一直向前村走去。他心里是很明白的,可是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控制。一直走到村子中央学校旁边的那口井才停下,然后也不知怎么的,竟然一直走了进去。水井不是很深,大概只有一米多,但是水很旺,走进去后父亲感受到刺骨的寒冷,这时他的身体才恢复了自由。爬出水井,扁担跟水桶也不要了,急忙向家里跑。可是就在回家的途中经过红泥湾的时候,忽然看到一个身穿古装的女人从山崖上走了出来。父亲揉揉眼,再看时,那红泥湾的半山崖上,只有一个泥洞,洞里面是特殊时期时期村里唯一一个没有被破坏掉的土地像。父亲自嘲的笑笑,觉得自己真是被吓怕了,大白天的还想着遇鬼。但一口气还没有送出来,半山崖上那个穿古装的女子又出现了,就像是会穿墙术一样,走进山崖,而后消失不见。父亲被接二连三的怪事吓住了,撒腿就往后村跑。然后第二天便带了妈妈、哥哥、二哥还有姐姐离开了村子。
到了1988年才有了我,因为有族谱的缘故,我的名字里必须要有个“小”字,因为88年是龙年,父亲就干脆给我取名叫马小龙。名字是不咋地,不过我很喜欢。
妈妈说我小时候很听话,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隔壁阿姨家的小孩喊我出去玩我都被吓的躲起来。现在想想,我小时候还真是可爱呢。
不过我也有调皮的时候,在我记事那会儿我们家已经住在清涧县稍门坪。后来有一次回老家,
奶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一见我就骂,当时我也骂她,不过被父亲狠揍了一顿。
但是无缘无故被骂,这口气怎么也要出,我于是就多次向父亲打听铜钱罗盘的下落,父亲被烦的不行,只好说了。
得知了藏宝的地方,然后就把奶奶本打算给大叔的传家宝罗盘跟铜钱全给顺了出来。这事父亲后来才知道的,他没有责骂我,只是让我好好把罗盘跟铜钱保管起来。可能父亲也知道奶奶跟爷爷对他有偏见,所以我顺了这些东西正他也没有说什么。
在那之后,我就无缘无故的出了车祸。幸好没死,要不然现在我也不会给大家讲我们马家的故事。没死是没死,不过到现在嘴还是有点歪。
正所谓无巧不成书,那个曾经在上山下乡运动中来村里插队的瞎子正好来清涧县说书。父亲就把他请到家里,想驱驱晦气。以前那一桩桩的怪事,以及我无缘无故被车撞,实在是有点邪乎。他往屋里一坐,冷笑一声,直说我出车祸并非偶然,是受了别人的诅咒,而且这个人跟我爸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。这下老爸也知道瞎子说的是谁了,然后他根据瞎子的指示立刻回村,在我家废弃破窑洞的墙根下挖出来一个小草人,草人的背上写着我的名字,上面扎满了针。
做完这件事父亲便赶回了清涧县,对瞎子感激万分。不过瞎子在我家住了几天就离开了,父亲怎么留也留不下。他走时留下一句话,说我有帝王之相,如果生在古代,就是一个皇帝,只可惜生在了现代,不过也会大有作为,将来我要干什么都由着我去,让父亲不要阻拦。
对瞎子的话,父亲是深信不疑,毕竟人家本事摆在那里。
我也算是争气,四岁时就上了一年级,而后跳了一级,直接上三年级。后来的学习不是很好,却也顺利考了个一本。如今我只有二十一岁,但已经大学毕业。机关部门的工作倒是能找到,但我觉得像我这么灵光的脑子不做生意实在太可惜了,于是就在子长开了家古董店。挂着营业执照,黑货照收不误,跟我打交道的什么人都有,其中又以盗墓贼居多。生意做得多了,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,挣了不少钱。而且平时还能看看爸爸给我的那本日记,学学《撼龙经》里寻龙点穴的本事,很是惬意。更重要的是,在考古界,还真被我给混出了名气。
云云打来电话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,我躺在床上,看着玻璃柜里摆放的瓷器玉器以及铜钱,就像看着心爱的子女,眼里满是爱惜。能入我手的东西我一般不会出手,尽管东西的来路大都不干净。
云云跟我是一条线上的,大我五岁。他负责货源,我负责收购。每一次都是他先看好货,然后找我过去把眼断代。但这货并不靠谱,给我推荐的生意大都以铜钱为主,这也罢了,至少是真的。但这货给我推荐的,多数是赝品,要不是我眼力劲好,早亏死了。
按下接听键,云云的声音立即传来:“你个懒货,现在还在睡觉吧?安塞建华寺在大规模迁坟,快点过来,我现在就在这边。”
“死老鼠。”我摇摇头,这是线上的暗话,意思就是没什么宝贝,不去。事实亦是如此,迁坟实在是出不了什么好东西。
云云一听这话,急了,赶紧对我说,“出了玉米,已经来不少行家了,快点过来,迟了连汤都喝不到。”
我一听这话,立即打起精神。玉米在线上的意思就是天货。我之前也收藏过一个钱范子,但因为经济拮据就出手了。只过了过手,也让我挣了一百多万,给我后来的发展打下良好的经济基础。不过因为只进不出的缘故,我手上的资金也没剩多少。要真如云云所说有天货,我也吞不下,不过见识一下也好。
我的激动了起来,干这一行有句老话,三年不开张,开张吃三年。要是真能掏出点像钱范子一样的天货,就算看看也能长长见识。
“除了玉米还出了什么?”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。
“电话里说不清,快点过来。”
我立即起床穿好衣服,招呼来老姐帮忙看店,然后便坐班车走了。不过说实在的,我心里没多少底,能迁的坟大都是新坟,年代不长,顶多也就几十年,膛子里出不了什么好东西。也不知道云云所说的天货到底是什么,当然,要只是铜钱的话也不可能找我去,他自己就能收了。
等到了安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。云云在车站等我,一下车,他立即走到我面前,那亲热劲,简直比见了他老娘还要亲。
云云是个男的,原名吴云。他个子不高,长得很瘦,如今已有二十六了,但那张娃娃脸似乎总是不会长大,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一直就是那样。
“虫虫啊,你终于来了啊,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。”云云立即拉住我的手,“快点跟我走,现场那边已经有很多专家来了,都是来收古董的。”
虫虫是我的绰号,因为我长得实在没什么气势,但名字里有个“龙”,所以我身边的那些人就索性给我起了个绰号,虫虫,或者小虫。直呼我名字的哥们儿倒是不多。
“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们是来收古董的,说吧,出什么东西了?”我翻了个白眼,开口问他。
“两个玻璃印章,有个专家已经开出一百万了,那人还不卖。”提到这里,云云立即兴奋了起来,“我也是听到这个事才来这里的,去了那里你就知道了,陕北乃至西安那边做古董生意的都来了。我刚知道这个消息就通知你了,怎么样,够意思吧?”云云伸手挎上我的肩膀,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。
“那是,谁不知道咱梁山上的军师讲义气啊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胸膛,便跟他去了迁坟的现场。但心里却对他嗤之以鼻,这货吹嘘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,简直能把死人说的从坟里爬出来。
那是在距离公路不远的一处河滩,因为河滩要改修公路,所以才会迁坟。我赶去那里的时候不少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挖坟,远远看去,那场面可真叫一个壮观,估计大生产那会儿也就这样儿。人群中,一个黑得发亮的青年尤为显眼。我心中一阵诧异,这个黑得发亮的少年我认识。他叫做拓家伟,身高只有一米六。因为人长得黑,所以就有了个“黑小”的绰号。他原本和我是同学,不过后来考上大学后各奔东西,就没有多联系,如今在这里再碰到他,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激动。
黑小拿着铁铲在一下一下的挖土,估计是也要迁坟。我向他走去,云云跟在我的身后。
“黑小!”我从背后捂住黑小眼,大喊一声。黑小扔下铁铲,猛地转过头,一脸激动的抱着我的身子。“小虫,我就猜到是你了。”这货的力气挺大,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。
“虫虫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能看得出来,黑小看到我很开心,裂开嘴嘻嘻哈哈的笑,脸上总算看到点白的东西。
我向四周看了看,大概有好几百人在这里挖坟,黑小的旁边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。他停下手中的活,看了看黑小,然后笑着问,“是你同学?”
黑小点点头,“嗯,他就是我经常提起的虫虫,年纪不大,但懂的东西可多了。我想跟他叙叙旧,顺便歇一会儿。”
“瞧你那怂样,同学来了还不快带去家里招待?这大热天的,总不能也让你同学在这儿晒着吧。”中年男子斥责了一句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就要递给黑小。
“不用了,估计我带他去咱家他还不去呢。”黑小把中年男子递来的钱推回去,四下瞅了瞅,然后压低声音,“虫虫是做古董生意的,您老让他离开这儿,这不是要他命吗?”
“哦?”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,然后嘿嘿一笑,把钱收了起来,“瞧我这记性,你上次说过的我怎么就给忘了?”
黑小微笑不语,回我的身边。
“你爸?”我看了看那个中年男子,然后带着些疑惑的问黑小,黑小点点头,“嗯,我大1。”然后他挽了挽袖子,把铁铲放在地上,坐在铁铲的把子上,向我招招手,“来,虫虫,你也来坐。”
我点点头,坐在了黑小旁边,然后向云云也招招手。云云却摇头笑笑,“你们先聊,我四处看看。”
我应了一声,云云便笑笑走开了。黑小看着云云的背影,脸上带着一些疑惑,“虫虫,刚才跟你一块那个也是收古董的吧?”
我说是,然后黑小就摇摇头,说现在谁还会卖古董,那玩意儿的升值空间可是无限的,聊了一会儿他就要拉我去河滩对面那条公路边的饭馆喝酒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每一次在一块儿他都要喝酒,而且每一次都不醉不归。当然,遇到我这种一杯倒他是要扫兴的,所以喝酒最终还是免了。
而也就是这时,黑小他爸把旁边的坟挖开了,我感到那坟有些不对劲,居然有阴风从膛子里刮出来。我当即拉着黑小向他爸那走去。
膛子已经挖开了,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四米,里面有一口腐朽的棺材。黑小他爸点上一支烟,蹲在膛子外抽了起来。然后抬头看看日头,此时正是中午,太阳很毒。他的眉头紧紧皱起。
黑小问他爸发生了什么,他爸看了看黑小,然后收回目光,蹲在膛子外吞云吐雾的抽着香烟。
我也皱起眉仔细观察起来,忽然,膛子里那口棺材四周的缝隙引起我的注意。我心中一惊,想到了什么,却没敢说出来,走到黑小他爸旁边蹲下。
“碰到这东西的几率实在不大,但坟还是要迁的,叔你要是信得过我,就让我来帮你一把,风水玄术我还是稍稍有点涉猎,足以应付这东西了。”我小声的对黑小他爸说。
黑小他老爸扭过头看了我一眼,然后叹息一声,“你是家伟的同学,他也跟我说过你的本事,我自然不会怀疑。可这毕竟是我家祖宗,听说这东西只有火化才能彻底灭掉,这样一来,我家祖宗岂不是死也死不安生?”
“这你就放心吧,应付这东西的方法有很多,不一定就要火化。”我神秘一笑。
黑小他爸一听这话,当即松了口气,起身就要下膛子开馆。我伸手拦住他,“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,自然知道它的厉害,你在上面等着,我下膛子看看。”
黑小一听我这样说,也要下膛子,却被他老爹给止住了,然后用一根绳子把我放下膛子。
膛子里很是阴凉,棺材的缝隙有很多白色的毛发。我从口袋里掏出平时用的小墨斗,抽出墨线在棺材的盖子上弹了一道符,然后便出了膛子。
黑小他爸一脸期待的看着我,“怎么样?”
我说把棺材从膛子里吊出来,打开棺盖暴晒两三个小时就没事了。
黑小他爸依言而行,找来几个人把棺材从膛子里吊出来,然后打开棺盖。棺材里有一副整骨,骨头上长满了白毛。当时棺材一打开,那些来帮忙的人都跑开了,一个个被吓的面无人色。相传,只有可以化形在白天行走的出墓鬼才是这样的。我笑笑走开了,找到云云,两个人转悠了一整天,不要说古董,这些迁坟的连铜钱都没挖出来好的。等再次来到黑小他家老祖宗的棺材边时已经到了下午,骨架上的白毛已经全部脱落,但是隐隐的,我看到骨架旁放着一个皮皮发黄的本本,跟我手上的那本日记有些相似,这让我很是好奇。伸手从棺材里取出那个本本,翻开一看,心中一阵震惊。里面的内容竟跟我手上那本日记出奇的相似。
注释:1我大,陕北话中就是我爹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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